言一桐扶着盛勋爵回到房间,这黑压压的装修真的让她倍感压抑,但生活气息比他在盛世庄园的房间明显浓厚许多,能看出他常住这里。
兴许是吃了药的缘故,盛勋爵有些昏昏欲睡,言一桐把他扶到床上,转身去拿温热的毛巾回来后,就发现他侧躺在床上,宽阔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,还传来绵长安稳的呼吸声。
言一桐放下毛巾半跪在床前,双手拖着下巴,睁着她圆溜溜的杏眸盯着盛勋爵这张绝世睡颜。
深邃绝美的五官被额前的碎发遮挡着,兴许是非常疲惫的关系,他紧蹙的剑眉渐渐舒展开来,比起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阴冷霸道,此刻长睫低垂安静沉睡的模样更能打动人心。
就连月色都在眷顾着他,轻柔流泻在他俊俏的侧脸上,投下淡淡的剪影。
这个男人似乎总是在最危机的时刻,如救世主般降临到她身边,解救她。
他似乎在不知不觉中,已经融进她的生活里,记忆里。
言一桐的手轻轻摁住左胸心脏的位置,这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开始变得无法自控了。
这瞬间,看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温柔婉约起来。
她起身将长条型枕头垫在他的后侧,预防他平躺以致于摩擦到伤口。
言一桐想要快点换下这一身行动不便又被撕破了的礼服。
然而尴尬的时刻还是来了,在盛勋爵的衣帽间,像商品陈列柜一般,衣服陈列整齐,一目了然。
她逛了一圈,发现没有一件女装,随即随便拿下一件普通的上衣,转身进了一旁的浴室。
言一桐躺在浴缸里泡着热水澡,试图放松紧绷了一晚的神经线,然而今晚的种种不断在脑海里重播着,令她心惊胆颤,丧魂失魄,一阵后怕。
要是盛勋爵迟来一步,后果真的不堪设想,说不定她已经被那群饿狼似的蒙面陌生男人吃得骨头都不剩。
古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在比赛场上顶撞盛勋爵后,紧接着就被赶出家门,还遭遇不测,事情真的会这么巧吗?
而且古玥第一时间就来找她报复,说明这些事情都和自己有关?
言一桐脑袋跟装满浆糊似的,理不清思绪,身子慢慢往下滑,闭上眼把自己的脸都沉浸到水下。
突然,浴室的门被推开。
“喂。”一个稚嫩的男声传进来。
言一桐敏捷“倏”地探出个脑袋,水花喷溅了一地,她双手捂住自己浸在泡沫水下的身子,惊慌失措道:“出去出去出去!”
“你是谁?为什么会在我房间还使用我的浴室?”盛勋爵双手抱胸,表情微怒,一脸嫌弃地站在门口,居高临下睨着她。
这下把言一桐给问懵了,什么叫你是谁?
什么鬼,雄黄还能把人泼失忆?
古玥的配药能力这么强?
“我是言一桐啊,盛勋爵,你,在搞什么啊?”她话都说得不利索了。
“竟然敢叫我全名,你不要命了!我现在命令你,立马滚出去,别脏了我的地!”盛勋爵双手叉腰,一脸……奶凶奶凶?
这声音有些像青春期小男孩还没变声的音色。
怎么就打了一下瞌睡,盛勋爵就变得这么奇怪了。
“那你先出去,我穿好衣服就立马滚。”言一桐的脸颊被热气蒸地微红,全身赤果果的,肯定先答应他,穿好衣服再说其他。
“哼,速度!”盛勋爵语气不太好,转身摔上门。
言一桐快速套上男款大长T,长度刚好遮盖到她大腿处,露出一双修长青葱般的玉腿。
待她走出来,只见盛勋爵趴坐在沙发上,脸色微白,眉毛下垂成“八”字型,表情十分痛苦。
“你,很疼吗?”言一桐头发湿漉漉,紧张地走过来,翻过他后背看看情况,发现纱布有些染红。
“废话,我怎么又受伤成这个鬼样子?那家伙到底又干了什么!”盛勋爵痛得直不起腰,趴在沙发上哼哼哧哧地喊着拍打着抱枕。
他是被伤口痛醒的,醒来就已经一身汗黏糊糊的,特别难受,起身想去浴室看看这副身躯又被霍霍成什么样。
谁知看到烟雾袅袅的浴缸里泡着的言一桐,更是怒从中烧。
他向来有洁癖,怎么能忍受有人乱用他的东西。
盛勋爵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,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里带!
言一桐完全听不懂他说的话,那家伙?他到底在说什么啊?
睡一觉醒来,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,明明被泼的时候都不见他如此喊疼,这会怎么……
像个受伤的小孩一样,就差在地上撒泼打滚了。
“我已经让人去庄园拿药了,你再忍耐一下。”言一桐摸到他一身冷汗,绷带上血水逐渐溢出,便想着下去找文氏姐弟上来给他换药。
“你是新来的吗,还不快给我去把云熙姐姐找来!”盛勋爵转头看言一桐还愣在原地,气血攻心抓起抱枕就扔过来,快准狠砸在言一桐的脸上。
“现在就去。”言一桐没好气地回应着,暗暗在心里画圈圈诅咒他,还云熙姐姐这么亲昵!。
下楼正好看到文云熙挺直腰板坐在单人沙发,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,手速极快在键盘上敲打认真处理着什么,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她惯用的医药箱。
文云熙听到楼梯间有细微动静,抬眸,只见言一桐穿着她之前给盛勋爵买的衣服,火气“噌”地一下就冲上天灵盖。
“你凭什么穿勋爵的衣服?”文云熙用力“啪”一声,重重地盖下笔记本电脑,发泄着自己的情绪。
这件衣服盛勋爵都没有穿过,凭什么这该死的女人擅自拿来穿!
“额,我没换洗衣服,所以……盛勋爵要找你。”言一桐感受到文云熙不友好的目光投射,岔开话题,讪讪指着楼上说。
这么激烈的反应,不过就一件衣服吗!
说文云熙不喜欢盛勋爵都没人信吧。
文云熙一脸不好惹地抓起医药箱,上楼的时候还用肩膀用力撞得言一桐后退几步,恶狠狠地指着她鼻尖:“劝你最好赶紧给我脱了!”
整一个拥有女强人外表的小太妹。
言一桐又莫名成为文云熙的眼中钉肉中刺。
她耸耸肩摇着头跟在后面。
盛勋爵真是个祸水,无端端到处给她树敌。
到房间门口的时候,只听到盛勋爵稚嫩的话音还带有一丝不好意思:“云熙姐姐,又要麻烦你了,你能告诉我怎么受伤的吗?”
“你被人泼了腐蚀性毒药,后背灼伤严重,会留下疤痕的哦,你是男子汉能忍耐的,对吗?”文云熙温柔地安抚着在躁郁边缘徘徊的盛勋爵,动作熟练给他换下已经湿透的红纱布。
她不觉得这样的盛勋爵很反常,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样。
“盛勋爵又被害了啊!”男人撇下嘴,满脸委屈和嫌弃。
“是的。”
“真不让人省心,啊啊啊!好疼!好疼!云熙姐姐你快给我上麻药啊,我要痛死了啦。”盛勋爵趴在沙发上,俊脸痛苦地皱成一团,疼得眼泪哗哗直流,两只手紧紧揪住沙发的垫子,双腿往后高高翘起。
这个画面……
就算一米八几的大男儿变得像几岁男孩的智商,做着如此幼稚的动作,竟然都毫无违和感。
果然长得帅的都有恃无恐。
言一桐完全没想过,会看到盛勋爵这样示弱的一面。
明明是拿了霸道总裁的人设,一觉醒来却秒变小奶娃是怎么回事?
角色扮演都没切换这么快速吧。
她捏了捏自己的脸蛋,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。
“爵宝再忍耐些,你最勇敢了对不对。”文云熙声线都变得柔情似水,完全没了刚刚对待言一桐的恶劣态度。
此刻就是那种温柔的医生哄小孩打针吃药一样,对着伤口轻轻呼气,上药的动作缓和,生怕再弄疼他。
言一桐满头雾水,一脸懵逼站在门口。
爵宝?又是谁啊?
这时,文子赫也上了楼,看到站在门口举步不前的言一桐,一脸错愕,又听到房间里传来盛勋爵已变了声的鬼哭狼嚎。
不,应该说是爵宝的。
文子赫走近言一桐,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把她拉回现实。
“我觉得你应该有知情权。”文子赫撇了一下头,示意她一起去远一些的窗边聊聊。
两人来到拱形的彩色琉璃窗前。
“刚刚你都听到了,盛勋爵也是爵宝,伤口发炎估计低烧了,把爵宝给刺激出来。”文子赫说话时温文尔雅,声音如沐浴春风般,浑身散发着温润的气息。
“什么叫盛勋爵也是爵宝?难道他还有精神分裂?”言一桐大胆地猜测着。
不,应该说她在求证。
“你听过双相情绪障碍症和分离性身份障碍吗?”文子赫转过头,留意到她穿的是宽大的男款T恤,镜片后的眼眸瞬间幽深不见底。
言一桐摇摇头,想了想,说道:“我之前发现他有躁郁症。”
“躁郁症就是双相情绪障碍症的俗称,因为童年的遭遇导致创伤后应激障碍,勋爵是18岁才发现自己有这两种病症,爵宝是他的分身,大概是个只有10岁心智能力的孩子。还有另一个分身叫夜隐,他们的生活习惯和脾性完全不同,以后你都会遇到。”文子赫眺望着远边的海岸线,语气缓和,像是早就准备把这一切告诉她。
“多重人格?还分裂出两个人格?”言一桐疾声惊呼,双手捂住嘴巴,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讶异。
她以前有听说过,但并没接触过这样的实际病例。
据说特别麻烦,患者会存在两种或者更多种完全不同的身份状态,在同一个人身上先后或交替出现,每种人格状态都有不同的人生经历,自我形象,身份和独立的名字,甚至还会出现幻觉。
“对,目前发现是两个,这些年我和我姐姐文云熙一直在给他用抗抑郁药物控制,不定期为他做治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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